泽上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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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是一个很平常的，很平常的黄昏，因为第二天有雨而显得阴沉。刚接到任务捣毁了一个敌方军火库的Steve麻木又疲惫地走在回家的路上。家?哪里是家?没有人等待的地方，何以为家?他抱着盾，感觉疲惫从脊髓渗出来，到每一簇神经，到每一缕毛细血管，又涨满了每一个细胞。脊背中生出的绵密的网，要将他压倒了，连睫毛都如此不堪重负。他从冰封中醒来也不久，仿佛尽力伸长左臂，还能抓住Bucky。

“Captain America可无坚不摧啊。”

Steve记得很多很多面目模糊的人都这样说，美国队长是他们的守护神。Steve默诵。他木然地转动眼珠，四倍的观察力，捕捉到左前方有人跌倒；四倍的反应力随即驱动他奔跑、弯腰、放下盾、伸手轻轻拽住了小女孩肉肉的小胳膊。看起来一两岁的女孩蓝蓝的眼里涨满了泪水，映在Steve同样的蓝眸中。路旁艳红的芭蕉花折了几支，生命的色彩竟比无常的天更火热。他不禁伸出手去摸了摸女孩生着棕色鬈发的小脑袋，女孩愣愣的并没有哭，泪蓄在眼眶，像一只惊惧的小鹿。Steve坚硬的神经忽然就柔软下来了。他以微笑的蓝眼对上女孩儿懵懵的脸，嘴角牵起一丝微笑，说：“你可真勇敢。”女孩儿话还说不清，只愣愣“en”了一声，她的家人便抱走了这个小家伙。Steve单手提起盾走去，雪白的星融入迫近的暮色里。他摸摸自己的脸，湿湿的，他竟然在哭。大滴的泪珠掉落，他狼狈的抹脸，庆幸光线太暗，别人发现不了他的落寞。灰色地带、冷漠世界和巨大的变化尚且不能使他退缩，一点善意，一丁点儿，便将他的外壳打破。

“Bucky，我好想你。”